城市生态廊道是新时期我国实施生态文明建设、丰富城市生态产品供应的重要抓手。随着城镇化的快速发展，生态廊道面临强大的城市蔓延压力，需要寻找发展与保护之间的平衡以及生态价值的实现路径。尤其是对于城市近郊与环中心城地区的生态廊道，由于其相对远离城市密集建设地区，自然资源往往较为丰富，成为市民游憩的重要空间，在城市健康发展中发挥着重要的生态系统服务功能，同时也具有更为复杂的空间发展诉求。文章以广州生态廊道规划与实施历程为基础，以“三生”空间融合发展为目标，从生态强基、服务提质、产业创值3个维度探索生态廊道生态价值实现的规划策略，并将这三大策略应用在广州环中心城地区的生态廊道——“翠环”的规划实践中，同时提出生态廊道生态价值实现的多元化政策路径，以期为其他城市开展相关工作提供参考。

[关键词] 生态廊道；生态价值实现；生态产品；翠环

[文章编号] 1006-0022(2023)03-0137-07

[中图分类号] TU984

[文献标识码] B

[引文格式] 吴婕，萧敬豪，李晓晖，等．广州生态廊道生态价值实现的规划策略与政策路径[J]．规划师，2023(3)：137-143．

0 引言

城市生态廊道对于塑造城市形象、优化城市组团发展格局、限制城市无序蔓延有着重要作用，也发挥着维持生物多样性、调节大气与水文等多重生态系统服务功能。尤其是城市近郊与环中心城地区的生态廊道，具有城乡交错融合的空间格局与边缘区特征，自然生态资源保护与城镇空间扩展的双重需求突出。随着居民出行行为模式的转变，以本地游、周边游为代表的近距离、短时间、高频次的“微旅游”“微度假”兴起，生态廊道成为非通勤日城市居民重要的游憩目的地。如何协调好生态廊道的生态功能维育与土地、产业经济的发展以及人们的游憩需求，成为生态文明背景下构建城市高品质的生活环境、促进城市高质量发展的重要议题。

国内外已有较多城市开展了生态廊道、生态带地区的规划建设实践。在国内，成都将环城生态区作为建设公园城市的重要抓手，以“生态+”模式引导生活和生产单元的功能开发，促进环城生态带从生态隔离到多重功能复合转变；上海将环城绿带作为培育土地价值、服务社区居民和提升城市吸引力的重要抓手，探索了土地捆绑开发与“产园融合”模式下的“环上”公园建设。在国外，伦敦作为环城绿带的最初实践者，经过百年发展演变，其对绿带的管控逐渐从刚性管控转变为刚弹结合的开发引导，并提出增减挂钩、棕地优先、相容开发与低冲击开发等原则以平衡环城地区保护与发展的矛盾；新加坡作为高土地开发强度城市的典型代表，通过建设自然道、构建自然公园网络等手段提升城市生物多样性，并于20世纪90年代提出由“花园中的城市”向“自然中的城市”升级。

当前城市生态廊道的生态价值实现路径趋向丰富而多元。本文以广州为例，以生态廊道的规划建设历程与发展理念演变为基础，以广州环中心城地区的生态廊道——“翠环”为例，探索城市生态廊道生态价值实现的规划策略与政策路径，以期为我国生态文明新时期城市生态廊道的保护建设提供参考。

1 广州生态廊道规划与实施概述

1.1 生态廊道的发展  

公元前214年，秦朝在岭南地区设南海郡，建立番禺城(今广州)，由此开启了广州2200多年的山水营城历史。改革开放以来，广州从1984年的城市总体规划开始秉承山水营城与花园城市的历史经验，以生态廊道网络引导空间多中心、组团式发展与空间有序利用，通过近20年的生态廊道规划与实践探索，生态廊道对于广州城市发展的价值不断彰显(表1)。生态廊道从最开始的组团间隔离绿带发展为以水系、耕地和林地等农用地及城市绿地为基础，串联公园绿地、开敞空间等节点，整合各类自然与人工要素，具有一定宽度与间距、相互连接贯通与分隔城市组团，集生态保育、安全防护、垦殖生产、休闲游憩等功能于一体的网络型生态开敞空间。广州对生态廊道的规划建设也从早期的战略引导、空间体系确立等向近年面向实施落地的详细规划传导与建设引导转变。

1.2 “翠环”的概念以及规划建设面临的问题与挑战

“翠环”是广州环中心城地区的生态廊道，西起广州珠江西航道，北至北二环，东至莲花山水道，南抵沙湾水道，长度约160 km，荟萃丰富的自然与人文资源。2021年发布的《广州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刚要》提出建设“三纵五横”的生态廊道，加强生态廊道内的土地整治、更新改造和生态修复，建设城市“翠环”。

“翠环”作为广州环城地区生态廊道的“主心骨”，是当前推动生态廊道机制优化落地的重要抓手和试验场。目前，广州“翠环”规划建设主要面临三方面的问题与挑战：在生态方面，生态环境质量有所提升，但生态要素之间仍存在局部断点，生态价值转化不充分；在生活方面，山、水、林、田、湖、海等生态资源为广州市民提供了丰富的户外游憩空间，但大部分游憩空间的设施配套滞后，市民满意度不高；在生产方面，“翠环”周边布局有12处重点平台，如何利用这些平台为周边地区的健康发展提供支撑，实现城绿互促、融合发展，成为新发展阶段需要重点解决的问题。

2 广州生态廊道生态价值实现的规划策略

立足于新时期超大城市生态廊道多元价值实现的目标，尤其是聚焦近郊、环中心城地区生态廊道多样化的空间资源、多元化的功能布局与发展趋势，面向生态保护与城镇优化、产业发展的多重现实需求，本文以生产、生活、生态“三生”空间融合发展为目标，从“三生”空间的协调与互动关系出发，构建生态廊道生态价值实现的工作框架(图1)。

城市生态廊道的生态价值需从3个维度进行充分挖掘与彰显，即生态廊道的生态系统服务功能价值、面向居民户外游憩需求的开敞空间多元游憩价值以及周边新兴产业、消费场景增值价值，需突出3个维度价值实现的互动、协调路径，充分衔接新时期国土空间规划架构及传导体系，制定关键规划策略及实施路径，以生态廊道规划建设促进周边生态资源、人文资源的保护与价值彰显，并实现与新兴产业的融合发展。

2.1 生态强基

城市生态廊道是实践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重要载体，要实现其生态价值，首先应聚焦生态系统服务功能增值及生态环境质量效益增值双重目标，在推进国土空间规划实施阶段，在锚固空间的基础上做价值提升的加法。一是细化空间管控，充分衔接各级国土空间规划的分级保护体系，明确需保护与维育的廊道空间；二是深化科学评估，利用GEP价值核算方法、生态连接度评估方法等，识别重要功能价值类型与空间位点，通过生态修复、多元生态景观优化等措施提升主导生态功能价值。

2.2 服务提质

“以人民为中心”的社会发展核心逻辑与城市生态廊道生态价值实现工作联系密切。网络型的生态廊道空间是城市开放空间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能够为人们接近自然、享受生态福利提供良好的机会。要实现生态廊道的生态价值，就需要关注人的需求，一是利用多源数据分析人的活动特征、使用需求，评估生态中的人文特色，挖掘生态与人文结合增值的关键空间；二是以游憩策划的思路构建廊道游径，结合生态景观资源特色策划生态产品，形成规划指引与点、线、面结合的项目库，并将其纳入地方实施计划。 

2.3 产业创值

进入新发展阶段，优美的生态空间已经成为加快发展方式绿色转型，支撑高质量产业、城镇空间规划建设的稀缺资源。面向城绿互促、融合发展，需要充分激发生态廊道及周边地区的潜在价值。一是基于资源光谱与发展需求，探索实现生态创值的规划新模式；二是依托多样的生态创值空间，定制引入多元业态，营造绿色活力的消费场景。

3 广州“翠环”生态价值实现的规划策略

广州从生态强基、服务提质、产业创值3个维度出发，面向打造“多彩翡翠环、活力生态圈”的目标愿景，构建了以分级保护为优先、显化生态廊道主导生态服务功能价值的生态环，面向人本需求、显化文化资源价值的乐享环，以及空间资源光谱与产业发展类型适配的创值环。

3.1 生态环规划策略

3.1.1 衔接空间规划，进行分级保护

广州“翠环”生态空间是构建粤港澳大湾区生态网络的重要基底，也是华南地区重要的生物种质资源库，应当被严格保护。规划依据生态的重要性，对“翠环”进行分级保护，分为刚性管控区和生态协调区，并与空间规划相衔接。

刚性管控区衔接空间规划中的生态保护红线、自然保护地、蓝绿线、水源保护区的控制线，应严守自然生态安全边界，以法定化程序确保基本生态空间的规模并将其作为刚性管控要素；生态协调区是除刚性管控区之外的范围，包括与城市生活、生产空间功能融合的地区，在符合上位规划(包括广州市生态廊道规划、广州市绿道规划、广州市碧道建设总体规划等)相应要求的基础上，应考虑居民的需求，可适度进行发展利用，形成多样复合的功能，从而提升土地价值，改善公共空间品质。

3.1.2 聚焦生态战略点，引导生态价值提升

生态系统生产总值(GEP)是指生态系统为人类提供的产品和服务的价值总量。结合“翠环”的生态资源禀赋特征，规划从供给服务、调节服务、支持服务和文化服务4个方面进行GEP估算，计算出“翠环”的GEP约占广州中部地区GEP的57％。其中，GEP高价值地区主要位于北部火龙凤、帽峰山等山林地区，南部海鸥岛、大夫山—滴水岩及河流交汇地区(图2)。同时，规划进一步梳理GEP高价值区域并整合为25处生态战略点(图3)，按照要素特征归纳为4个大类，即湿地生态要素类、江心岛生态要素类、农田坑塘生态要素类和山林生态要素类，分别对应不同的生态价值转化提升方式(表2)。

规划在强化和突出广州“湖泊棋布、湿地润泽、坑塘水网”的生态格局的基础上，结合中国科学院华南植物园、沙湾古镇、莲花山等资源，通过绿色空间的赋能效用，将自然系统与城市空间系统进行多维度融合，以实现生态价值最大化。

3.1.3 识别生态断点，实施生态修复规划

生态连接度是度量景观空间结构连续性的指标。生态单元相互连接、形成网络，合理的连接度可以减轻城镇化和气候变化带来的负面影响，有利于通风以及物种迁徙和生物多样性保护。规划使用Fragstats软件对“翠环”内的生境斑块进行计算，得到“翠环”内的生态连接度(图4)。分析发现，连接度较高的斑块主要集中于“翠环”东北侧及东南侧，为天鹿湖森林公园和狮子洋水道等生态用地，而目前存在6处连接度明显较低的区域，需重点关注其生态修复问题。

在生态断点中，断点1、断点2和断点4集中在村集体用地和工业区等，规划统筹谋划，清退部分低水平发展的工业区，以解决用地问题，并进行复垦复绿，结合点状供地的方式，打通断点，形成生态通廊；断点3、断点5和断点6的主要矛盾在于河流两侧局部宽度不足、不能满足动物生境最小宽度的要求，规划在现有水系的基础上进行梳理，形成连贯的水系统，并局部拓宽水体宽度，同时利用点状供地的手段增加生态补偿点，作为鸟类的“生态踏脚石”，实现优化生态结构的目标。

3.2 乐享环规划策略

3.2.1 基于大数据的设施密度和活力评价

(1)基于人口活力度的设施提升潜力评估。

规划按照1 km×1 km的正方形网格，对百度地图上广州152177条公共服务设施的POI数据进行点密度分析，采用相同的网格，对微信人口某周日168039条出行数据进行人口数据点的核密度统计，将二者进行供需匹配，识别出“市民出行吸引力高、设施相对少”的设施数量待提高区域有6处(图5)。在构建连续的开放空间体系中，规划重点关注这些区域，着力提升公共服务设施水平。

(2)基于大数据的文化资源集聚区识别。

规划通过大众点评APP抓取自然景点类和人文景点类的文化资源数据，按照评分分为评分较高(4～5分)、评分待提升(3～3.9分)和评分较低(3分以下)3类；结合“翠环”内的四大类文化(红色文化、岭南文化、海丝文化和创新文化)，识别出文化资源相对聚集、游憩需求相对旺盛的荔湾历史城区、紫坭村—沙关古镇、莲花山—大岭古镇及水西村—萝峰寺，作为自然文化功能融合的热点地区(图6)。

3.2.2 进行“三维活力”规划指引

规划以上述评估结果为基础，综合考虑各区实际执行情况的差异性，从活力点、活力线和活力区3个层面提出“三维活力”规划指引任务包，用于指引具体建设项目落地。通过将生态绿地与人们日常的生活、游憩、消费、科普学习融为一体，将“翠环”融入各类人文场景，既能激发场地活力，也能促进生态资源与各类资源的发展整合和综合利用；通过策划“最美回家路”“最酷跑步道”“最畅骑行道”等，让居民深度参与“翠环”IP打造的过程中，通过生境道、人文径的策划，既提升了城市生境品质，形成人与生物共享的“翠环”，也丰富了生态空间的文化内涵，实现文化场景与绿地公园的共生融合。

3.2.3 结合资源与人群行为特征构建“1+8”“翠环”游径体系

规划从人本需求出发，通过抓取手机APP悦跑圈和Keep中的轨迹图数据，识别出居民日常步行、跑步的路径，分析得到人群使用强度特征及其评分偏好情况，并按照不同的尺度及出行方式将“翠环”游径分为3类：①满足散步与骑行等日常游憩需求、半径为2.0～2.5 km、服务全年龄段人群的游径；②满足骑行、公交、漫步、轻徒步等需求，半径为3～5 km，服务全年龄段人群的周末休闲游游径；③满足徒步和骑行爱好者需求、贯穿整个“翠环”的“160公里的挑战者环线”。

结合各区域不同的绿色空间与文化资源特征，规划形成1个串联60个特色公园和人文景点的大环——“160公里的挑战者环线”，以及8个不同主题的“翠环游径”小环，并策划不同的游憩主题，具体包括“艺园”“寻山”“溯溪”“访古”“赏花”“探林”“望海”“乐水”，构建全天候、全年龄段的“1+8”翠环游径体系(图7)。

3.3 创值环规划策略

3.3.1 构筑资源光谱与发展需求耦合下的生态创值规划模式

规划开展“翠环”资源光谱评估，将“翠环”资源光谱中的绿色、蓝色、紫色、红色、青色、橙色、粉色资源分别对应“翠环”山水林田、河湖湿地、历史文化、红色文化、户外游憩、产业发展、公共服务7类资源，通过筛选这7类资源的资源光谱空间富集区域，结合邻近的城市重点发展平台，充分考虑适宜的交通通达尺度，识别出具有潜力的生态创值空间。

城市生态廊道地区并非孤立的空间，可融合人们的生活与生产需求，构筑以生态创值空间为核心的组织逻辑与模式，破解城绿分隔的误区，建立创新的城市生态空间秩序。规划根据生态廊道及其周边主要自然要素与重点产业平台的空间发展需求的匹配程度，结合商业商务、科研创新、智能制造与乡村振兴4类主要产业类型，对生态创值空间中各类产业的空间发展需求与功能植入进行评估和筛选(表3，图8)。

3.3.2 定制化引入多元业态，营造绿色活力的消费场景

规划依托多样的生态创值空间，结合各重点平台的特征与各区特色及实际情况，打造八大“活力消费场景”主题，基于生态创值空间的配套植入、功能引入和场景构筑，将环城生态区的高品质生态资源与周边城市重点平台及其他城市功能区有机捆绑，孵化出具有地方特色和品牌价值的“翠环”IP(图9)。在此基础上，规划引导布局新型消费业态，培育、延长绿色消费链条，促进产业升级，通过场景经济实现生态价值与产业价值的价值转化。

4 广州生态廊道生态价值实现的政策路径

广州以“翠环”为实验田，探索超大城市生态廊道建设实施的创新政策与机制，在规划层面紧密嵌入从国土空间总体规划到单元详细规划的传导体系，在实施层面充分借助土地整治政策、EOD政策推动生态廊道地区的生态项目落地。

4.1 构建“规、建、管”一体化实施路径，推动生态廊道实施建设

通过将生态廊道融入新时期国土空间规划从总体规划到详细规划的传导体系，衔接城市生态建设项目多部门实施的路径模式，构建“生态廊道发展战略—总体规划—控制性详细规划编制项目—建设方案—建设项目实施—实施评估—考核”的“规、建、管”一体化实施路径。在规划环节，在总体规划层面构建“区域—组团—社区”三级生态廊道体系，在控制性详细规划层面明确生态廊道的范围与实施要求。在建设环节，整合以区为实施主体，园林、水务、生态环境多部门参与的模式，形成“一揽子”的建设项目库，明确生态廊道建设项目和建设时序。在管理环节，通过建立生态廊道“审批管理+年度实施评估+建设实施考核”的复合机制，保障生态廊道规划建设有序推进，根据实际情况制定控制性详细规划编制计划，促进生态廊道实施方案的生成与落地。

4.2 推行“廊道+土地整治”模式，统筹生态廊道内的土地保护与利用

以生态廊道为抓手，整体优化国土空间结构与布局，统筹水体、山林、农田等资源，通过土地整治、规模腾挪、利益协调延展生态廊道内的产业链与价值链。一是将原本与生态空间匹配程度较低的土地利用类型转化为与生态空间匹配程度高的类型，可以采取土地置换、拆旧复垦、退耕还林等实施方式。二是通过技术修复或提升手段，在不改变原有土地利用类型的情况下，对原有生态空间的生态系统服务功能进行改善与优化，增加其单位生态服务价值产出，可以采取林相改造、水体修复等生态修复实施方式。

4.3 引入“生态+”与EOD模式，通过引产、引资推动运营，实现生态廊道的生态价值转化 

通过打包运维生态项目与产业项目，以产业项目反哺生态建设，以生态环境提升进一步辅助周边城市功能区引入智能制造、生态文化旅游、商务交流等多元产业功能，提升土地价值，制定适度的建设指标奖励政策并引入专业运营机构，吸引后续产业投资、持续市场化运营管理，创新“生态+”项目与产业项目一体化的运营模式。

5 结束语

本文以广州为例，面向新时期生态文明建设与人们对生态产品供应的需求，以空间资源最为多样、发展动能相对活跃的城市近郊与环中心城地区的生态廊道—“翠环”为例，探索了实现其生态价值的规划策略：一是围绕生态服务功能价值提升打造生态环；二是融合人本需求与自然人文资源供给条件打造乐享环；三是适配生态功能价值与新型产业发展打造创值环。同时，本文探讨了广州生态廊道生态价值实现的政策路径，即构建“规、建、管”一体化实施路径、推行“廊道+土地整治”模式、引入“生态+”与EOD模式等，以期为我国其他城市的生态廊道保护建设及其生态价值实现提供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