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公园城市理念的全面推广和《成都建设践行新发展理念的公园城市示范区总体方案》的批复,成都有待在全国率先推动城乡发展方式、营城路径等的多方位变革,发挥新时代城市转型发展的示范作用。在此背景下,结合公园城市理念要求,成都不仅需在空间范畴上突出全域全要素,全面探索城市化发展地区与乡村郊野地带等不同空间的公园城市表达方法,还应该针对城镇化发展中的复杂地区与过渡地带进行深入探索,研究此类地区在公园城市理念下的转型发展路径。城郊乡村地区为介于城区和乡村地区之间的过渡地带与枢纽链接地带,在城镇发展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成为城镇化发展新阶段亟待解决的“痛点地区”和未来公园城市建设的主战场,极具新路径探索价值与转型示范意义。文章基于公园城市理念要求,从总体认识、营建理念、发展逻辑、空间模式、生态与农业价值转化五个方面提出城郊乡村地区规划建设思路的转变,并结合成都新都区香城乡村片区相关规划实践,探索规划建设转型路径,以期为新时代的城市转型发展规划提供一定参考与借鉴。
[关键词] 城郊乡村地区;公园城市;转型路径;成都
[文章编号] 1006-0022(2023)01-0142-07
[中图分类号] TU984
[文献标识码] B
[引文格式] 彭耕,金可,邱建维,等.公园城市背景下城郊乡村地区转型路径研究——以成都新都区香城乡村片区为例[J].规划师,2023(1):142-148.
2022年上半年,随着国务院批复同意成都建设践行新发展理念的公园城市示范区及三部委发布《成都建设践行新发展理念的公园城市示范区总体方案》,公园城市建设成为成都未来城乡发展的核心主线。成都有待在全国率先推动城乡发展方式、营城路径等方面的多方位变革,发挥新时代城市转型发展的示范作用。在此背景下,结合公园城市的理念要求,成都不仅需要在空间范畴上突出全域全要素,全面探索城市化发展地区与乡村郊野地带等不同空间的公园城市表达方法,还应该针对城镇化发展中的复杂地区与过渡地带进行深入探索,研究此类地区公园城市理念下的转型发展路径。
城郊乡村地区为介于城区和乡村地区之间的过渡地带与枢纽链接地带,在城镇发展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一方面,城郊乡村地区因优良的地理与交通区位条件,一般与城区之间会形成要素的频繁流动与系统的多维交互,在发展上具有较强活力;另一方面,受城区的外延扩张影响,城郊乡村地区一般又呈现出人口构成的多元性与复杂性、产业经济发展的“非正规”性与低端化、空间结构与用地布局的无序混乱化、传统形态风貌及乡愁文脉的断裂与不断重构等系列特征,发展矛盾众多,成为城镇化发展新阶段亟待解决的“痛点地区”和未来公园城市建设的主战场,极具新路径探索价值与转型示范意义。因此,本文根据公园城市理念的导向要求,探索城郊乡村地区规划建设的转型路径,以期为新时代城市转型发展提供参考与借鉴。
1 公园城市背景下城郊乡村地区规划建设思路的转变
1.1 总体认识:从“过渡低价值地带”向“公园城市试验田”转变
近年来,随着城市的快速扩张,城郊乡村地区作为“城”与“乡”的过渡地带,在用地与功能布局、产业经济发展水平、居民生活品质等多个方面都呈现出“低价值”属性,一般在空间意象上呈现“不城不乡”状态、在产业经济结构上呈现“半城半乡”状态、在村民就业生活上呈现“半农半城”的过渡状态等。受到城市要素单向输出的影响,城郊乡村地区的城乡融合在深度与广度上都极为有限,而公园城市理念更为强调“三新一高”①的城乡发展观,更加注重全域全要素的统筹融合关系与高质量一体发展的导向。城郊乡村地区因其区位的战略性与问题的复杂性,可成为公园城市规划建设的最佳试验田与践行地。因此,在城市发展的新阶段与城镇化下半场,应强化城郊乡村地区与城市之间在空间上有机关联、在要素上双向互动、在产业功能上共生互补,真正实现城乡的高度融合与共荣共生,形成和谐有序的“城乡大美公园”城市空间形态。
1.2 营建理念:从“扩张非正规经济规模逻辑”向“坚守大生态观与大粮食安全观”转变
城郊乡村地区在发展过程中因区位条件优势、廉价要素资源优势以及产业准入门槛低等,形成了不同于城市产业的较大规模的“非正规经济”②,其业态较低端,多为城市相关产业链的从属与配套,土地节约集约水平与产出效益较差。在过去相当长的时间内,伴随着毗邻城镇的快速扩张,在单纯经济利益价值驱动下,城郊乡村地区的“非正规经济”规模不断扩张。新的发展时期,在公园城市理念要求下,城郊乡村地区一是应更加注重彰显公园城市“生态兴则文明兴”的城乡文明观,把保护好自然生态本底放在首位,从城乡一体角度构建尊重大区域自然地理格局和“山水田林湖草沙一体化”的生态体系,建立贯联城乡的生态廊道与通风廊道等,将城市及近郊村镇的建设空间都放置在“大生态公园”中;二是应彰显“顾大局”“算大账”的“大粮食安全观”,保护好良田沃土,传承好传统农耕文明,注重城郊乡村地区的粮食生产与农业生产的本质属性,遏制非农化与非粮化倾向。
1.3 发展逻辑:从“产—村—人”向“人—村—产”转变
公园城市理念极为强调“以人民为中心”的城乡价值观,因此应引导城郊乡村地区从单纯经济利益导向转化为以提升村民的获得感、幸福感与归属感为首位,先期营造优美、淳朴的“乡村大美田园”与生活生产宜居环境,以便利的交通、相对完善的配套设施和低廉的生活成本吸引村落年轻人群的回流,以及现代农业人才、新农人等人才的聚集,并打破行政区藩篱,推动乡村经济区发展,以农业本质功能为核心推动村镇工业与乡村旅游等服务业的高质量发展,实现城郊乡村地区区位价值最大化与区域发展综合效益最大化。
1.4 空间模式:从“粗放式布局”向“分层次精细治理”转变
过去城郊乡村地区在发展过程中虽有规划蓝图描绘,但“一刀切”式规划较多,系统性谋划相对不足,规划环节与建设发展、项目运营、村镇治理等前后端均产生脱节现象,连贯性与指导性较差。公园城市理念强调高质量发展、高品质生活、高效能治理等的协同共进。在新导向下,城郊乡村地区应提升规划的精细化程度与要素匹配程度。一是根据空间复杂性,按城区距离和受城区要素影响程度等,划分毗邻城市集中建设区的近城发展地区与受城区要素影响较小的传统村庄发展地区,并进行分层次规划与精细化引导;二是进一步强化人的需求与土地、产业、设施等各类资源要素供给之间的高效匹配,按土地集约节约趋势精准核算各类用地规模,强化土地资源的集聚与高效利用;三是优化人与聚居点、公共服务设施等的匹配关系,面向不同人群的需求进行精细化规划,强化资源要素的精准投放、公园城市景观风貌的良好营造等。
1.5 生态与农业价值转化:从“净投入与单一价值”向“价值创造性转化”转变
公园城市理念强调“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不断推动城市地区与乡村地区生态价值乃至农业价值的转化。在公园城市理念要求下,城郊乡村地区一是通过营造与城市贯联相通的绿色生态空间,提升区域宜业宜居的环境品质,并集约化、集聚化布局村镇建设空间,拉动综合价值的提升,形成生态投入与集体土地价值之间的反哺互动;二是围绕绿色生态空间,在周边植入新业态与新消费场景,利用其与城区人流的密集交互等活力优势推动生态旅游业的发展,以旅游收益、碳汇收益等反哺绿色生态投入;三是强化农业空间,在彰显其基本农业生产价值的基础上,结合近郊区位优势,突出农业空间的参与性与景观性,以高标准农田建设为依托,以乡村绿道为链接,强化现代化农业景区、现代化农业园区的打造和农业大地景观的营造,提升居民对传统农耕文化的感知度与参与度,实现近郊农业空间效能的最大化。
香城乡村片区位于成都中心城区之一的新都区城区外围,包含军屯、斑竹园、桂湖等6个镇(街道)的乡村地区,总面积近190 km2(不含开发边界),常住人口达26万余人。片区紧邻新都城区,城乡间边界接壤长度近百公里,属于典型的城郊乡村地区。
从资源禀赋来看,香城乡村片区为成都平原都江堰精华灌区的重要部分,呈现“平原沃野、广田散林”的自然地理格局。从交通区位来看,天府大道北延段等多条交通干线穿境而过,市域铁路在片区内设有多个站点,片区与城区之间的联系方便快捷。从产业发展特征来看,片区乡镇产业发展基础较好、活力较强,“多小散”的乡镇工业占据经济主导地位。香城乡村片区作为新都城区乃至成都北部片区的乡村“后花园”,其现代农业与乡村体育文旅产业特色也初步显现。从人口变化特征来看,由于片区产业兴旺发展,对周边县市人口的吸附力较强,呈现人口持续净流入态势,人口结构较复杂。
香城乡村片区作为极具代表的近郊乡村地区,从总体格局来看,在城区快速扩张的影响下,城乡空间相伴相生,乡村地区伴随城市拓展而快速开发建设。由于缺乏统筹,片区城乡建设用地散乱分布,呈现典型的“城乡粘连、夹道建设、功能混乱”的特点,土地利用格局散乱无序,生态区域与农业空间保护亟待加强(图1)。从用地空间来看,片区国土开发强度高达33%,资源利用低效化、分布碎片化现象突出。从产业发展来看,现代农业规模不足、产出效益不高,现状乡镇工业多为家具建材制造、服装加工、物流仓储等城区外溢低端产业,乡村文体旅游等新业态有待进一步培育。从村民宜居生活水平来看,基于片区与城区、中心镇距离的远近及不同村落人口结构差异等,村民的公共服务需求呈现圈层分异特征,设施供给资源富余与不足现象并存。从乡村风貌文脉来看,城市元素过度影响片区传统村落形态,如城乡交界处破旧厂房仓储与生活空间交织,乡村风貌不明显且观感较差,特色减弱与传统文脉断裂问题凸显。
按照公园城市理念涵盖的“三新一高”的城乡发展观、“以人民为中心”的城乡价值观、“生态兴则文明兴”的城乡文明观等丰富的内涵要求,基于公园城市背景下城郊乡村地区规划建设思路的转变,结合香城乡村片区的现状特征与问题,可从以下五个方面探索其规划建设转型路径。
3.1 强化生态、粮食“双安全”,重建公园城市近郊乡村地区新格局
3.1.1 锚固公园城市城乡生态本底格局,贯通城乡生态廊道
保护自然生态要素,全面统筹山、水、林、田、湖、草、沙生态要素,在布局城乡空间时避让生态底线,是实现公园城市城乡空间和谐共生的基本前提。一是塑造城乡生态本底格局。规划根据资源环境承载能力和国土空间开发适宜性评价,保护五龙山、木兰山等生态价值及敏感性“双高”区域,塑造“两廊、两带、两脉”③的空间本底。二是完善贯通城乡的生态廊道,打通城市通风廊道,维育精华灌区的水网格局。规划范围涉及成都北部两条一级通风廊道,为解除廊道内存在较多工矿及仓储用地的生态保护隐忧,规划提出对风口地带实施规划管控,以“减开发、治污染、降高度”的方式管理风廊区域内的开发建设与空间形态,要求一级通风廊道宽度不小于500 m,严控污染产业,逐步腾退现状污染企业,打通阻碍廊道连通的关键节点,并要求区域内新型农村社区的建筑高度不大于12 m。同时,为维育岷江、沱江水系重要的水网生态基底,规划顺应“水网绕林盘”的自然特征,维育“七横二纵”的水网体系,依托毗河、青白江构建生态廊道,水系两侧的城镇段按50 m划定控制带,非城镇段按200 m划定控制带。
3.1.2 深挖复耕潜力,积极推进高标准农田建设,让良田回归“粮田”
规划基于农业保护重要性评价,衔接农业农村现代化“十四五”规划,深耕精华灌区粮油基地,构建“一园、三片、多点”④的农业保护格局。一是严守永久基本农田控制线,按照“应划尽划,应保尽保”的原则,将现状稳定耕地的91%以上划入永久基本农田;二是严格落实耕地保有量目标,挖掘复耕潜力,通过复垦闲置低效建设用地、即可恢复及工程恢复的林地园地、环城区生态区内的农田整治区,合计可复垦用地占现状耕地的36%以上;三是根据“稳数量、提质量”推进高标准农田建设及“小散”耕田集中连片整治,提升耕地质量,并结合自然地形进行坡度改造提升,以实现新增高标准农田整治区占现状耕地的17%以上,将耕地质量提升0.2个等级。
3.2 推动多元空间精细治理,重整公园城市的土地利用新秩序
3.2.1 通过城区及天府大道北延线中轴的带动,形成“一城带六片、一轴串多点”的国土空间开发格局
在城区及天府大道北延线中轴的带动下,重塑城乡新发展格局,是实现城乡邻接地区从无序蔓延向有序发展的破题关键。
一是建立城乡发展秩序基准。规划在城区布局综合服务、高端要素统筹、时尚消费等核心功能,使其成为带动乡村片区发展的重要极核。香城乡村片区紧邻城区,规划按照城乡融合发展的要求,构建城区带动下的新型城乡关系,助推六大村级片区依托城区核心功能,结合自身自然资源禀赋发展特色功能,实现“城乡功能双向互促、城乡产业功能互补、城乡空间和谐有序、城乡品质共荣共享”。
二是依托天府大道北延线中轴建立城乡一体化发展格局。作为该中轴南北贯穿的乡村门户区域,香城乡村片区拥有平原沃野的自然资源禀赋。规划以该中轴促进城乡资源要素的双向流动,在中轴沿线重点集聚科创、体育、休闲功能,带动并串联军屯、马家两个TOD科创节点,在轴线两侧结合特色林盘形成体育、休闲、消费、生活等多样功能节点,打造一条乡村振兴示范走廊。凭借城区与中轴对城乡发展的引领带动与双向互促作用,形成“一城带六片、一轴串多点”⑤的国土空间开发利用格局(图2)。
3.2.2 落实用地资源精细化发展导向,重点整治三类空间,优化布局三类区域
一是针对三类空间的减量提质。规划针对现状建设用地占据通风廊道、低效工矿及闲置物流仓储用地多、人均农村宅基地超标准等问题,腾退城市风廊内的无序建设、违法违规建设及闲置用地;整治腾退一批存在污染的违法违规工业、仓储用地及现状绝对闲置工业用地;结合村民参与整治的意愿,重点对交通不便、位于洪涝易淹及电力廊道范围内的散居宅基地进行有序引导退出(图3)。
二是针对三类区域的布局优化。规划于天府大道北延线中轴沿线优化布局产业聚落,结合城区中轴的两处TOD科创节点布局科创聚落,在轴线两侧布局体育聚落,沿毗河、青白江等主要河流布局生态休闲聚落,产业聚落规模与主题功能通过研究同级别、同区位的案例后确定,乡村科创聚落规模通常为2~5 hm2,体育聚落规模通常为5~10 hm2;针对城乡邻接区域,结合调研结果,顺应近郊村民进城意愿进行有序引导,逐步腾退农村宅基地,集中布局聚居点以安置部分村民,其余村民则引导进城安置,实现“近城”区域布局优化;为预留乡村产业发展空间,通过低效工业整理,利用土地整理指标,按照“向主要货运通道集聚”“向现状工业主要分布区集聚”“向成熟场镇及市政配套基础好的区域集聚”的原则,新增三处小规模工业聚集点,以提升村镇工业用地质效(图4)。
3.3 满足人群多元需求,提升人居综合品质,建立公园城市城乡共荣共享的新关系
3.3.1 遵循“住下来、融进去”的要求,深入开展入村入户调研,精准识别群众需求
规划开展了入村入户调研工作,重点围绕农村社会公共服务水平对片区主体人群进行民意调查,深化对于民意的认识,针对本地常年居住的农村居民、村干部、镇干部及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四类对象,共发放调研问卷1700余份。问卷调查结果显示农村社会公共服务水平满意度为92.19%。通过调研发现,香城乡村片区位于城区带动区域,因使用习惯、实际需求、撤乡并镇等原因,片区公共服务总体呈现“近城远城需求差异”与“资源富余与不足并存”两大特征,具体表现在城区公共服务设施大量共享,乡村居民普遍进城享受公共服务,导致“近城”区域中小学闲置、“远城”区域学位富余、卫生院需求小且利用效率不高、局部“上班路、上学路”拥堵等问题。
3.3.2 按照“近城融城、远城进镇”的原则,构建差异化的村镇公共服务体系和乡村社区生活圈
规划结合现状公共服务设施在空间上的需求和供给差异,以及片区内居民聚居意愿和城区公共服务设施对于乡村地区的辐射范围,将片区划分为“近城”区域和“远城”区域,按照“近城融城、远城进镇”的原则,构建“城区—其他镇—中心村—其他村”四级村镇公共服务体系和基于15分钟步行距离的乡村社区生活服务圈(表1,图5)。
在“近城”区域,规划保留中小学、幼儿园、养老院、卫生院现状点位,不再新增设施,主要依托城区设施解决居民的公共服务设施需求;对于日间照料中心与文体设施,主要通过盘活村庄存量资源补齐缺口;通过疏解物流交通,缓解“上班路、上学路”拥堵问题。在“远城”区域,规划根据村镇体系,以镇区、中心村为核心配置设施,充分结合村庄闲置资源,相应新增幼儿园、养老院、日间照料中心、村健身中心、文化服务室、阅览室等设施。
3.3.3 深化村民自治,推进数字治理,全面提升乡村善治水平
规划坚持“自治为基”,顺应乡村地区的人口结构变迁,面向原住村民、技术性职业农民、投资型双创居民、安居型回乡居民等多元群体,建立完善的乡村基层治理制度;广泛运用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等先进科技手段,以数字赋能基层智慧治理,实现乡村社会治理机制科学化、治理手段精细化。
3.4 推动经济区建设与现代农业“接二连三”发展,激发公园城市乡村产业新动能
3.4.1 打破行政区划,优化生产力布局,促进产业集聚和协作
香城乡村片区的行政单位过多,造成资源要素投放分散、同质化竞争严重、产业发展难以形成比较优势。规划顺应城乡结构演变的新趋势及产业集聚发展的新要求,按照地缘相近、交通相连、产业相关、人文相通的原则,以经济联系为主导,推进经济区与行政区适度分离,共划定镇级片区1个、村级片区6个,以片区为单位引导公共资源和市场要素充分流动、优化配置,在更大范围内促进产业集聚和协作,培育区域经济版块,为片区产业绿色低碳转型和高质量发展提供支撑。
3.4.2 构建以优质粮油为基础、绿色蔬菜为特色的绿色农业体系,守好百姓的“米袋子”“菜篮子”,夯实“接二连三”的乡村产业基础
香城乡村片区属于都江堰精华灌区,土地肥沃(现状耕地主要为7~10级),农田成片分布(耕地连片度为97%),土地流转率超过75%,整体以粮油种植为主(粮油种植占比达82.4%),是新都区传统的优质产粮区。为坚决落实党中央保障国家粮食安全战略,遏制耕地非农化,防止非粮化,规划牢固树立耕地利用优先序,优先满足粮食和食用农产品生产,构建以优质粮油为基础、绿色蔬菜为特色的绿色农业体系。一是以优质粮油种植为基础优势,以“种植业”“精深农产品加工”为两大支撑,高标准建设现代农业园区、农业科技育种示范基地、“稻—油—菜”轮种示范基地、农产品精深加工示范基地;二是依托四川省农科院新都基地,培育并改良优势蔬菜品种,推广高效粮经复合种植模式。
3.4.3 落实“建圈强链”要求,按照“城乡产业链接一体”的原则,推动传统内源型产业向“专精特新”产业转型
通过电力数据、手机信令、工商注册企业信息等多元数据分析和深度走访调研发现,村镇工业是香城乡村片区经济发展的支柱,但总体存在规模小、分布散、效益低的问题,亟待转型升级。片区村镇工业企业多属于依托本地特色产业资源逐步成长发展的内源型企业,其中以家具、食品产业为代表,具备较强的本土产业黏性,片区内的生产环节是本地产业链的重要组成部分。为保证产业发展的延续性,进一步激活民营经济活力,有效降低产业转型对地方经济发展的影响,规划避免采用“一刀切”政策对传统产业进行系统重构,而是基于“建圈强链”要求,以差异化、渐进式方式实施村镇工业升级改造,推动传统内源型产业向“专精特新”产业转型,重点做强家具和食品两大优势产业,使其向智能家具、休闲食品升级转型,培育一批行业隐形冠军和龙头企业,迈向产业链、价值链的高端;对于其他“两头在外”型企业,近期予以保留,远期结合更新政策进行有序引导腾退(图6)。
3.4.4 以网红项目为带动,顺应城市消费的新趋势,打造乡村体育、科创新场景
规划聚焦年轻群体、家庭群体、国内外游客三类人群的需求,遵循乡村产业发展多元细分导向下更加突出目的性消费的趋势,将专业化、齐全化、健康化作为乡村体育产业发展方向,将体验化、场景化、科普化作为科创产业发展方向。一方面在现有网红体育项目的基础上,拓宽全口径、全赛制项目链条,完善赛事举办、培训教学、文化交流等全体系体育项目消费场景;另一方面,围绕成德眉科创走廊,依托以特色林盘为代表的川西乡村特色空间聚落,推动农业科创与体育科创产业沿轴线聚集,打造乡村科创新场景(图7)。
3.5 彰显“城亦城、乡亦乡”的形态特征与重要景观界面,重塑公园城市近郊乡村地区新风貌
3.5.1 保护川西特色林盘,点燃乡土文化魅力,塑造乡村田园公园场景
在农田景观打造上,规划结合土地整理和生态修复,打造精致优美、趣味独特的农业大地景观,“近城”区域的景观营造既要承接城市休闲观光功能,又要体现乡村特色,与城市形成差异化。在林盘保护与利用上,规划着重保护林盘内部具有保留价值的植被、院落、民居、水系等构成要素,以及林盘外部的农田、水系、道路等构成要素;对于新建镇村建筑,利用平地形优势,协调建筑与道路、林盘的关系,采用围合式或半围合式相结合的布局方式,体现小规模、组团化、多层次的特征。在场景营造上,规划深挖当地人文底蕴,深化地域文化内涵,塑造历史与现代融合的场景,即立足家风、三国、古蜀、红色文化的历史文化场景,以及突出音乐、足球、冬奥体育、现代农业文化的现代文化场景,为居民提供特色鲜明的场景体验。
3.5.2 基于乡村门户区位特征,塑造“大轴连景、沃野拥城、林盘田居”的城郊乡村新风貌
规划立足公园城市“以人民为中心”的理念,从人的视觉体验出发,采用人景匹配的风貌塑造策略,塑造“大轴连景、沃野拥城、林盘田居”的城郊乡村新风貌。在轴线风貌塑造上,围绕天府大道北延线中轴城市景观轴线,根据人的视线和视角范围,按照由近及远的顺序营造高低起伏、自然错落的乡村景观风貌。在城乡邻接界面风貌管控上,划定200 m的城市景观控制区,严格限制新增建筑,以农业生产或城市生态景观营造为主,200 m以外区域以组团式布局的林盘风貌为主,形成城乡和谐有序的空间布局形态(图8)。在建筑风貌塑造上,立足地域建筑特征,“近城”区域采用现代新中式建筑风格,塑造现代简约、城乡融合、时尚大气的新型乡村风貌;“远城”区域依托传统林盘、农田、河流等环境要素,保留农耕生活元素,新建居民聚居点建筑既要传承质朴淡雅的蜀风雅韵风貌,又要兼顾现代生活方式和场景营造,从而形成具有川西特色的新型民居风格。
当前,公园城市规划建设在全国范围内已进入全面推广、多方探索、加速实施的新阶段。成都作为公园城市示范区,将率先围绕国家战略要求,系统研究涵盖城市地区与乡村地区的多项时代课题。面向新时期的城乡发展,城郊乡村地区亟待发挥好其独特的地理区位优势与城乡发展纽带作用,解决其现状发展的诸多困境,对此可通过落实公园城市理念,依托新型城乡关系,营造城乡共荣共生的“大美公园城市”意境,实现此类区域的高质量发展、高品质生活、高效能治理。
【注 释】
①“三新一高”指立足新发展阶段,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推动高质量发展。
②“非正规经济”出自黄宗智所著的《中国被忽视的非正规经济:现实与理论》一文。
③“两廊”即濛阳—新都一级通风廊道、金青新中部一级通风廊道;“两带”即环城生态带、五环生态带;“两脉”即依托毗河、青白江构建的生态廊道。
④“一园”即清江原野稻麦精粮现代农业产业园(省级);“三片”即西部优质粮油综合发展区、中部复合粮经农业示范区、东部复合粮经农业示范区3个农业发展片区;“多点”即“稻—油—菜”轮种示范基地、“稻—菜”轮种示范基地、农产品精深加工基地、四川省农科院新都基地、农业科技育种合作示范平台等多个现代农业基地。
⑤“一城”即新都城区,重点承担综合服务、高端要素统筹、时尚消费等功能,是带动片区发展的重要极核;“六片”即结合自身资源禀赋与特色功能,形成新民片区、文昌片区、升庵片区、督桥河片区、泰兴片区、鸦雀口片区6个村级片区;“一轴”即依托天府大道北延线打造的区域范围内的联动发展轴,集聚体育、科创功能;“多点”即华桂路TOD科创节点、马家TOD科创节点、军屯TOD科创节点、尖锋运动公园、升庵书香乡村公园、三河理想村等多个体育、科创功能节点,以及升庵村、新民社区、文昌社区等多个生活功能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