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引言

如今，城市更新成为城市可持续发展的一种思路和技术路径，有利于促进城市结构、功能的调整与优化，为经济社会注入新的生机与活力。早在1994年，吴良镛教授就提出“更新”主要包括改造改建或再开发、整治、保护三方面内容；伍江指出城市更新是制度建构的过程，是城市发展的综合过程，也是优化城市空间资源配置、实现土地价值、促进资本循环的有效途径。2020年，城市更新白皮书《聚焦社区更新，唤醒城市活力》指出，加速推动社区更新改造是城市存量挖潜、产业回流与人口重构的重要抓手，亦是唤醒中国城市活力的关键。社区更新既包括物质要素的更新，也涵盖非物质要素的协调，是强调社区发展的活动，强调规划中的互动过程。同时，社区更新日趋扩展到空间维度、产业维度和治理维度的全过程。此外，政府支持、资金来源、社区意识是影响社区更新的重要因素。社区更新规划，特别是对城市中心区老旧社区的改造，是城市更新的重要手段，社区空间也成为激发城市活力的核心载体。

在有机更新的时代背景下，上海已经形成了以社区为载体的统筹管控体系，社区更新的系统性、科学性、特色性和精细度都在不断加强。上海在国内率先提出15分钟生活圈的概念，并以标准导则的形式来全面指导规划的编制和实施。《上海市城市总体规划(2017—2035年)》提出构建15分钟社区生活圈，引入社区规划师制度，打通城市社区“末梢”，满足人们各类生活配套的需求；2021年8月发布的《上海市城市更新条例》提出要持续改善城市人居环境，构建多元融合的“十五分钟社区生活圈”等要求。上海杨浦区、浦东新区、长宁区、徐汇区等都在积极推进社区更新相关工作，在实践及制度层面不断进行探索。不同区域既结合各自的实际情况注重打造和强化自身特色，将社区所处区域及历史文化要素关联起来考量，又注重以人为本、高质量发展，尽可能纳入更多的社会力量，共同推进社区的规划设计与更新建设，杨浦区即为其中的典型代表。近些年，杨浦区的社区更新取得了显著成效，一方面杨浦区滨江区域从“工业锈带”变身“生活秀带”，滨江空间实现了更新复兴；另一方面以街道为单元、以社区为载体的渐进式更新，以多元且富有内涵的方式得以推进，并促使城市的建设发展不断向高品质迈进。

1 杨浦区社区更新发展存在的问题

杨浦区位于上海中心城区东北部，是上海最大的中心城区，区域内分布有大量的历史建筑及工业文化遗存，工业及创意产业园区众多，同时拥有百年大学、百年工业和百年市政“三个百年”的历史积淀。然而，区域内有较多建设年代较早的住区，人口密度大，设施老旧，社区更新发展也面临着多方面的问题与挑战。

1.1 社区空间环境品质不佳

杨浦区很多住宅建筑较为破败，社区空间环境有待提升，绿化景观也较为单一，难以满足社区居民的生活休闲需求。杨浦区老旧社区的住宅建筑密度大，同时社区内存在私搭乱建、占道堆放、设备线路混乱交织等现象，使社区空间整体上呈现出无序混乱的状态，社区居民的活动空间不足，难以提供宜人的社区空间环境品质。

1.2 公共空间使用效率低

一方面，社区既有空间无法满足居民的需求。杨浦区老旧社区公共空间由于建设较早，大多为简单的草地，缺乏公共设施。社区公共空间多样性、趣味性和适宜性缺失，难以满足大多数居民的需求，在当前儿童、老人逐渐增多的趋势下，社区内缺乏针对此类特殊人群的公共服务设施。另一方面，部分公共空间因位置和空间形态组织不佳，导致路径及视线可达性差、吸引力弱，且后期维护管理不善、功能定位不匹配，空间最终被闲置或占用，整体使用率不高。例如，锦嘉路与政学路路口的街头绿地，因植被茂盛、照明不足和缺少休息设施等，成为堆放共享单车的消极绿地。

1.3 历史文化特色有待强化

杨浦区工业历史文化积淀较为丰富，其老旧社区均带有浓重的工业文化色彩，并形成了具有市民性、生活性的社区文化特质。然而在快速城镇化过程中，杨浦区也面临着历史文脉和精神内涵被忽略，文化性、标识性的元素逐渐减少的问题。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一个城市的历史遗迹、文化古迹、人文底蕴，是城市生命的一部分。文化底蕴毁掉了，城市建得再新再好，也是缺乏生命力的”。因此，如何在城市发展和社区更新中更为密切地关联历史文化元素，并与人们日常生活相结合，是城市更新的重要课题。

1.4 治理模式系统性有待加强

杨浦区社区更新进行了多样化的实践探索，日渐突破以政府为主导的封闭式空间治理模式，出现了自下而上、有规划师和居民等多方参与推动的社区更新实践。但如何更好地调动起居民的积极性，将社区更新行动与精细化管理有机结合，采用多层次的技术方法来满足居民多元化的诉求，更为系统有效地开展多层次社区治理工作等，还有待进一步去探索。

2 杨浦区社区更新实践的主要导向

2.1 强调融合性、活力提升

《上海市城市总体规划(2017—2035年)》提出要更加关注区域协同与社区激活，要建设更具活力的繁荣创新之城，构建包含城市主中心、城市副中心、地区中心和社区中心4个层次的公共活动中心体系。新时期在社区更新推进过程中，更加关注居民需求、环境品质、空间活力等方面的内容，强调以针灸式的更新方法，渐进地推动社区更新，营造能够承载各种活动类型的多元化场所。杨浦区空间更新不仅仅是物质性的，还体现了社会性的融合。杨浦区的滨江区域经过改造，成为满足各类人群需求的“城市会客厅”；杨浦区部分社区通过在围墙上开设“睦邻门”，使社区睦邻中心、创智农园、开放式花园等优质公共资源得以共享，使得社区更加融合，同时带动片区活力的提升。

2.2 彰显文化性、绿色生活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完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深入实施文化惠民工程，丰富群众性文化活动”的要求。上海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在《上海市城市总体规划(2017—2035年)》中提出“将上海建成人文之城、生态之城”“把生态环境要求作为城市发展的底线和红线，锚固城市生态基底”“加强历史文化风貌保护”“更加关注历史传承与魅力塑造”等，引导社区更新向着文化、绿色的方向发展。杨浦区十分关注文化建设，其在文旅产业方面拥有三块国家级“金字招牌”，即拥有国家文旅部公布的第一批国家级夜间文化和旅游消费集聚区——五角场，国家级文化产业示范园区——大创智创新发展示范园区，国家文物局公布的第一批国家文物保护利用示范区——杨浦生活秀带国家文物保护利用示范区。同时，杨浦区的杨树浦路是近代上海百年工业的发祥地，国歌纪念广场是全国首个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为主题的纪念广场。杨浦区“百姓艺苑”文化品牌项目多次结合滨江绿地进行社区公共文化资源配送，杨浦区文化局还精心设计了四季文化活动，让居民能够在公园中参与多样的文化活动、享受身边的文化资源、感受杨浦区的文化魅力。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居民对社区整体环境的品质要求越来越高。在“双碳”背景下，杨浦区注重生态、文化的功能修补，强化历史文化传承，保护传统社区格局尺度，并构建便捷可达的公共交通和连续舒适的绿道系统，鼓励公交导向的低碳出行。

2.3 强调复合式、长效治理

《上海市城市总体规划(2017—2035年)》强调“促进空间利用功能复合、低碳高效”。杨浦区是上海中心城(浦西)面积最大、人口最多的区，是上海近代工业发展最早、最集中的区域，同时也是最有潜力和特色的区之一。杨浦区作为一个高密度的区域，各功能要素之间的协调配合、治理的系统性与持续性等，对于其创造更富有活力、更加宜居的社区环境至关重要。杨浦区社区更新强调整体环境的提升，社区更新的发展方向从“睦邻中心”转为“睦邻家园”，并在道路、建筑、绿化、市政等方面予以更新支撑，探索运用多元化手段的长效综合提升治理方案。

2.4 注重参与性、多方共建

2007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城乡规划法》对城市规划过程中的公众参与做了明确规定，强调城乡规划编制应实施全过程的公众参与。《城市规划编制办法》明确指出，城市规划编制的组织方式应遵循“政府组织、专家领衔、部门合作、公众参与”的原则。2019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考察上海时提出“人民城市人民建，人民城市为人民”的重要理念。《上海市城市总体规划(2017—2035年)》明确了公众参与制度，探索多方协商、共建共治的社区自治模式，实行社区规划师制度。杨浦区积极响应《上海市城市总体规划(2017—2035年)》的要求，推行社区规划师制度，引导和鼓励市民、企业等共同参与社区更新。杨浦区已构建多元参与、社区共建的有益模式，提出社区居民、政府、社会组织等共同学习、沟通协商，重视并促进本地居民及社会资源参与地区共建。杨浦区社区规划师制度在2018年得以明确，每个街镇由一个社区规划师进行社区更新的指导服务。2021年，杨浦区社区规划师制度进一步完善，每个街镇增加了更多专业的社区规划师。社区规划师制度的完善进一步激发了公众参与社区更新的热情，通过多方协作推动社区的可持续发展。

3 杨浦区社区更新主要策略方向

面对社区更新的发展机遇、现实问题和挑战，以及更新的紧迫性，杨浦区重视创新发展、改善民生等，并在社区更新设计上进行复合性的考量。杨浦区基于“校区、园区、社区”三区联动创建“知识创新区”的发展目标，注重不同区域间的联动，通过多元化的实践、多层次的互动方式，推动社区更新的进程，社区更新模式逐渐成熟，整个区域的发展体现出文化性，人们的生活越来越注重绿色生态。杨浦区在推进社区更新过程中获得了多方面的支持，“创生空间”计划(2015年至今)、“行走上海2016：社区空间微更新计划”的“睦邻家园”项目试点、社区空间微更新试点计划(2017年)和“精细化管理工作三年行动计划”的“美丽家园”计划(2018～2020年)等政策相继推行，同时政府在资金投入、制度支持等方面也在不断加强，在此期间涌现了许多典型的社区更新案例。通过对近几年杨浦区社区更新实践的梳理，可以发现这些实践虽然推进时间和采取的具体措施不同，但是其主要聚焦于中心绿地和公共空间改造、整体环境提升、社区创新空间打造3个方面。

3.1 中心绿地和公共空间改造

中心绿地和公共空间作为社区居民日常生活的主要场所，是社区居民公共交往、休憩娱乐等多元需求的重要载体。杨浦区从社区更新工作早期便开始关注场所感的营造、空间体验，以及促进活动与交往的功能塑造等。例如，在殷行街道开鲁新村中心绿地改造、四平路街道鞍山三村“谧园”中心公园改造及翔殷三村中心花园更新设计中，都以健康、艺术等新理念打造了适合各类人群使用的社区中心绿地。同时，杨浦区的公共空间改造也关注了城市消极空间，如飞虹路绿地更新设计将城市消极空间利用起来，为邻近社区居民提供活动休憩的场所。此外，2021年开展的杨浦区文化花园旧社区改造进一步从生态和科普的角度研究了水弹性系统，进行老旧社区水景的构建与实践；江浦路街道打虎山路社区公共空间微更新从系统的视角关注中心绿地和公共空间的建设，扩大视野去打造街区的文化景观，创建“城市客厅”(表1)。

表1  中心绿地和公共空间改造实践内容

3.2 整体环境提升

近年来，上海一直在开展社区综合改造类项目，而整体环境提升往往与此类实践项目相结合。杨浦区早期开展的多为基础市政网络设施改造，近年来则更注重社区更新的整体性和联动性，与管理机制的关联更加紧密，试图系统地解决社区更新相关问题，并且从整体上发掘社区特色、营造地区特质、增加社区吸引力和居民归属感。同时，这类实践项目往往注重“补短板”和空间肌理的延续，关注社区人文要素，对建筑进行整体性的改造提升，并对公共服务设施进行合理配置，如长白社区228街坊保护更新、长白新村街道“美丽家园”建设、政通路更新设计等(表2)。

表2  整体环境提升实践内容

3.3 社区创新空间打造

“全面建成卓越的全球城市，令人向往的创新之城”是《上海市城市总体规划(2017—2035年)》提出的发展目标，社区作为城市的基本单元，社区空间发展也应积极响应创新的发展趋势，应能更好地容纳和承载创新要素。杨浦区对创新空间打造的探索开展较早，经验也相对成熟。社区自治的创新空间打造是一种重要的社区更新类型，它能够紧密关联社区的文化特征，并可以组织居民与管理者共同营造创意性、生态性的社区空间。例如，鞍山四村三小区“百草园”创意空间吸引儿童参与种植活动；杨浦区创智农园、四平路1028弄社区更新实践将科技元素融入社区空间，吸引居民来此游憩(表3)。

表3  社区创新空间打造实践内容

4 社区更新实践措施及行动配合

4.1 空间设计融合多元需求

社区公共空间的品质与居民社区生活紧密相连，社区公共空间应能满足在此生活的多样化人群的需求，针对老旧住区中公共空间老化、消极空间阻隔等问题，在空间设计中需要采取多元有效的策略来应对。在杨浦区社区更新实践的案例中，会开展收集居民需求信息的调研工作，了解社区居民的一些现实需求，有针对性地制定满足居民需求的更新策略。例如，在飞虹路绿地更新实践项目中，飞虹路绿地在更新前是缺乏管理、无法进入使用的消极绿地空间，周边皆为公共及休闲空间匮乏的老式居民区与私房区域，环境杂乱、缺乏活力。在这一更新实践项目中，不仅需要满足小区内部居民的使用需求、满足在周边生活与工作的人们的日常休闲需求，还要满足街区环境提升、街景塑造及行为引导等外部需求。因此，设计师从以人为本的理念出发，运用OD(Origin-Destination)思维来分析整体空间。在设计上采用楔形绿地的形式，以使局促的空间更具有开放性和活力，并与人的行为方式紧密结合，精细化地布置空间中的座椅、树池、标识，赋予城市边角消极空间公共休闲功能，使得建成的飞虹路绿地成为对城市街景塑造有贡献的社区活力绿地(图1)。

图1  飞虹路绿地更新改造设计引导平面示意图

居民在社区花园等开敞空间内的活动和交往方式，也是社区更新空间设计关注的重点。应加强这类空间的文化性、趣味性游憩和科普教育等功能，并且在设计中考虑老人和儿童活动的需求。例如，杨浦区翔殷三村中心花园的更新设计，将简单的遮阳避雨设施升级为动静结合的、以线性流动空间为特征的廊亭，并借此延展出可承载社区文化活动的空间功能，也为必要的社区户外公共议事留出了合理的聚合式活动空间，老人和儿童可以在此空间中进行各类活动。社区中心绿地逐渐成为居民主要活动的空间，可以将科普教育类功能融入其空间设计。例如，四平路街道鞍山三村“谧园”中心公园的更新改造，将科普教育类功能融入了空间设计，串联自然观察节点，为儿童提供增强自然体验、开展科普活动的路线。老旧住区内老年人口占比较大，因此在社区更新中应着重考虑适老化的改造内容，如在长白新村街道安图居委小区“美丽家园”建设中，适当分散布置老年人活动场地，方便老年人就近活动。同时，在活动场地顶部设置遮阳设施，并在场地内增设老年人健身设施，在社区多处设置符合老年人人体工程学的座椅，在单元入口设置服务于老年人的设施，为社区老年人提供便捷的社区生活。

此外，可以融合社区中各类可共享功能，并进行有效叠加与串联，使其服务于各类人群，同时结合社区内特色资产，构建线性的公园空间，为居民提供共享、交互、贴近生活、参与度高的新型城市绿色空间。社区内可通过串联商业、商务、生活街道形成活力环，挖掘活力环沿线未被利用的剩余空间，植入开放、半开放的多层次空间节点，通过以点连线带面，使住区与街道形成绿色环绕、功能复合的织补线性空间。共享活力环在为市民提供交往、聚集的交流场所，丰富社区趣味性的同时，增加了公共空间供给，优化了公共空间结构，提升了公共空间品质。

4.2 环境营造延续社区特质

文化记忆的传承既包括物质层面的“形”，又涵盖精神层面的“态”，既有空间特色的营造，又有经济形态的运营，既有社区之美，又有居民之美。结合实践案例可以发现，杨浦区既有一些早期建设的工人新村这类保留城市记忆的空间，也有一些留存在社区内的工业文化遗存等的历史记忆元素。环境的营造不仅仅在于建筑单体的设计，还在于对整体历史环境氛围及历史记忆感知的激发。例如，杨浦区长白社区228街坊保护更新项目把建筑的空间肌理及外观保留下来，对社区公共空间进行完善，将与其紧邻的、仅供“两万户”居民使用的中心绿地打开并保留地块内的大树，为居民聚集活动提供开敞的公共空间，以此来承载人们的历史记忆、营造历史氛围。

在老旧社区公共空间更新中，对社区原有历史场景和城市记忆进行元素提炼，将其与现代设计的理念、新的技术和材料相结合，在新的环境中演绎再现，以实现对文化记忆精神层面“态”的传承。在杨浦区文化花园旧社区改造项目中，利用原有雕塑进行文化还原，凸显水景特色，并注入生态要素，将原有随着时间推移已经失去景观效果、处于废旧状态的水景改造成为小规模的绿色基础设施，取代传统的直排水系统。

此外，通过提取社区文化要素、凝练符号、渗透文化理念，可以促使社区居民形成身份认同，并自发地在空间中进行各种文化活动，以此形成具有特色的个性空间。例如，杨浦区政通路在更新前路面坑坑洼洼、人车混行、景观老旧。设计者通过在政通路现场勘测并采访居民，提炼政通路特有的文化元素、空间特征，并将其融入改造设计中。改造后的政通路延续了原有的历史文化氛围，社区整体环境得到提升，同时吸引了社区居民来此休憩活动。

4.3 创新举措提升综合治理

杨浦区“校区、园区、社区”三区联动、科研创新特征突出，长期以来十分注重将多元化创新性举措融入社区更新发展。街道与科研院校、设计师、学生等多方力量共同合作，以微观视角探索设计创新、营造共享空间等，这也是上海社区更新较早形成的一种特色路径。在这一模式中，政府扮演的角色既是合作者也是支持者，这表明政府治理模式从传统社会管理的单向“管治”向互动的“治理”的转变。借由这种类型的项目，社区内老旧或利用率不高的剩余公共空间得以与居民日常生活和社区服务联系起来，政府和民众间的合作更加密切，社区营造的公益组织的培育也逐步发展和完善。近年来，创智农园、“百草园”社区花园等类型的项目与相关工作开展更为广泛与成熟，更注重生态性、强调互动性、重视创新性，引领着上海社区更新的特色化发展。

杨浦区社区更新强调从更大的范围着眼，多层次和系统性地关注道路、建筑、景观环境、市政等要素，进行综合整治，探索创新手段。同时，运用信息化、智能化的方式进行社区综合治理，增加电子监控、智能充电设施等，并与公共空间管理相结合。例如，杨浦区控江路街道社区更新通过推行的“神经元系统、社区大脑、流程再造”三大工程，进行精细化管理。另外，通过针对性的创新性分析手段，规划师能够进一步提炼社区特征，进行精细化设计与引导。例如，长白新村街道“美丽家园”建设项目中的安图居委小区，通过城市空间网络分析(UNA)及视域分析这两种大数据分析方法，对区域公共空间的分布问题和可识别性问题进行研究分析，找出解决问题的根本途径(图2)。

图2  杨浦区长白新村街道城市空间网络分析和视域分析方法示意图

资料来源：上海同砚建筑规划设计有限公司．长白新村街道“美丽家园”建设实施方案——安图居委小区[Z]．2018．

4.4 共建、共治激发内生动力

杨浦区在公众参与社区更新方面已经取得一定成效。借由政府机制保障、社会力量支撑，以及社区居民的共建共享机制，使居民逐步形成参与社区活动的意识和习惯，激发社区发展的内生动力。同时，社区居民在公共空间中参加社区活动，熟人社会得以建构，大大拓展了信息网络，促进信息与情感的交流，形成活跃、有温度、有凝聚力的社区氛围。例如，鞍山四村三小区的“百草园”更新项目采用了“社区花园：多方共建+多方共治”模式(图3)。作为同济大学景观学系和杨浦区四平街道联合建设的景观提升与社区营造基地，该项目以街道牵头出资，由同济大学进行设计，社会组织“四叶草堂”提供运营管理支持，居民共同参与营造和后续运维管理。项目建成后，居民会经常到“百草园”中游玩，参加各种社区活动，并在活动之后自发地维护自己的作品。“百草园”也成为花友会的活动基地，每周举行一次例会。

图3  “百草园”更新运作机制示意图

资料来源：沈娉，张尚武．从单一主体到多元参与：公共空间微更新模式探析——以上海市四平路街道为例[J]．城市规划学刊，2019(3)：103-110． 

此外，应尽可能地在公共空间设置儿童友好型活动设施。儿童友好型设施和功能的引入往往能够带动更多家庭来参与活动，增加家庭之间的互动，更有利于形成和谐的邻里关系。

5 结语

杨浦区在社区更新过程中积累了大量的城市更新实践经验，不仅关注建筑、绿化、道路、市政设施等要素本身，还更加注重与社区文化、地区特质、生态性等要求的关联与结合，满足社区居民的多元需求，同时进行了多元化的尝试，主要从中心绿地和公共空间改造、整体环境提升、社区创新空间打造等方面进行提升改造，并使用多种设计手法及分析方法，促进社区综合治理和创新性的提升。本文对杨浦区近年来的社区更新实践案例进行了系统的考察，试图从空间设计融合多元需求、环境营造延续社区特质、创新举措提升综合治理和共建共治激发内生动力4个维度来总结具体的措施与经验，以期能为其他地区的社区更新工作提供思路与经验借鉴。其中的一些技术方法还在不断探索研究中，这是在社区更新工作中需要持续关注和研究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