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地区具有背山向海的独特空间资源，其历史文化名镇更需结合山水特征和地域文化进行精准保护与开发。通过构建整体性保护理念下的山海地区历史文化名镇保护规划框架，包括系统性山水观的保护思路、完整性的遗产要素保护理念和关联性的保护传导层级，以福建省漳州市铜陵镇为例，分析了山海地区历史文化名镇的保护实践：①结合多源数据提炼系统性山水观和山水格局，识别历史文化名镇的区域生境和形态特征。②运用复合技术识别完整性遗产要素，包括自然遗产、物质人居环境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③构建关联性保护传导层级。在镇区层级注重价值引领、合理划定空间管控范围；在街巷层级，点线要素联动、系统营造历史城镇景观；在要素层级，分级保护，强调活态传承利用。
[关键词]历史文化名镇；保护规划；整体性保护理念；空间管控；山海地区
[文章编号]1006-0022(2024)05-0131-08
[中图分类号]TU984.183
[文献标识码]B
[引文格式]黄莉芸，曹馨叶，吴俐颖，等．山海地区历史文化名镇整体性保护思路与实践：以福建省漳州市铜陵镇为例[J]．规划师，2024(5)：131-138．
21世纪人类进入开发利用海洋的新纪元，海洋成为人类拓展未来发展空间的重要领域，滨海地区的城乡聚落发展正迎来新时代。滨海地区的历史城镇具有特别鲜明的本土文化，如反映海洋文化特殊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的传统聚落，以及海岛历史城镇等，逐渐成为遗产保护的重点对象。
山海地区是滨海地区的一种亚类，泛指依托海岸线发展，具有显著山地和海洋地域景观特征的地区。这类地区山海环境深度融合，兼具山地文化和海洋文化特色，是由滨海地区城乡聚落与自然环境相互作用构成的复杂多样的社会生态子系统。开展山海地区历史文化名镇保护探索有助于提升历史文化名镇保护体系的完整性，将山海地区纳入历史文化名镇的研究范畴，能拓展遗产保护的领域和视野，形成更为综合的研究方法和理论体系。
1 山海地区历史文化名镇保护与发展的困境
1.1 城镇化与全球化导致遗产完整性被破坏
一方面，山海地区相较于内陆地区，社会经济发展较快，城镇化的快速推进使生态环境更为敏感，自然遗产的完整性也更易受到破坏。城镇化引发的切山填海造地、侵占自然岸线、填埋历史水系、河流污染等一系列破坏行为，导致区域景观网络断裂，山海水系格局遭破坏，山水林田景观等自然要素缺失，严重破坏了历史文化名镇自然遗产的完整性。
另一方面，受全球化的影响，山海地区文化遗产完整性面临被破坏的风险。传统建筑风格、材料和技艺被取代，原住民的生活方式与当地社会结构和文化景观发生了改变，这都使得山海地区的独特性逐渐淡化，物质性人居环境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失真。此外，全球化改变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生态环境，导致一些传统手工艺、节日庆典和民俗习惯等非物质文化遗产遭到过度开发，失去其真实性和原始意义。
以往关于历史文化名镇整体性保护的研究更偏重于理论层面，缺乏适用于保护规划实践的整体性保护思路。学界已经对传统的整体性保护理念展开深入探讨，已有研究将整体性保护作为文化遗产保护的一种创新模式，并提出了整体性保护理论框架，但在具体的保护规划实践中，往往面临理论与实践脱节的问题，难以确保保护措施能有效实施并产生预期效果。山海地区历史文化名镇因其独特的地理环境和文化背景，对整体性保护提出了特殊要求，但以往的整体性保护思路多针对广泛意义上的历史城镇和历史文化名镇，对山海地区历史文化名镇的整体性保护思路的探讨尚有不足。
2 山海地区历史文化名镇整体性保护思路
2.1 保护规划框架
山海地区历史文化名镇的保护规划需要强调整体性保护理念，对系统性的山水观、完整性的遗产要素及关联性的保护传导层级进行整体思考和构建。山海地区的自然地理特征对城镇布局和发展具有决定性作用，历史文化名镇的文化遗产呈现出层积性特征。因此，保护工作应强调全域全时段的完整性，并在不同的空间层级上展开，从核心镇区延伸至具体要素，构建一个多层次、相互关联的保护网络。
山海地区历史文化名镇的保护应融合大山水观，基于山水格局实现自然山水环境与物质空间环境的有机结合，形成整体性的保护与发展策略。在此过程中，不仅要突出“因势赋形”的城镇规划理念，还要展现山水形态与城镇形态的内在联系。因此，本文构建以“复合技术识别+三大遗产要素+三大层级”为核心的整体性保护规划框架，运用田野调查、遥感、大数据等技术，结合多源数据，全面识别与挖掘历史文化名镇内的遗产要素。在保护自然遗产和物质人居环境遗产的同时，关注非物质文化遗产及人文要素的传承，以保留名镇的历史记忆、文化特色和生活方式，实现遗产要素的活态传承。保护规划强调建立关联性的体系，覆盖历史镇区、街巷及微观要素的保护层级，从而确保山海地区历史文化名镇的保护达到原真性、整体性和可持续性目标(图1)。
山海地区历史文化名镇以其整体性的山水观为主要特点。由山、水、城镇共同构成的山水观，不仅是中国城镇发展的核心，还是生态文明建设和推进文化传承的重要抓手。在中国古代城镇规划中，“因势赋形”理念强调顺应自然地形，将城市布局与山水环境相融合，创造出独特的城市空间结构。山海地区历史文化名镇的山水形态是其自然形态的基础，也是人文、历史和社会经济发展的基石。因此，应以山水观指导山海地区城镇有效地保护和利用人文资源，构建整体性的格局。
在宏观层面，山海地区历史文化名镇保护规划的首要任务是维护大山水格局，以确保城市发展与自然环境相协调。采用整体性规划思路，将城市与周边山水环境视作一个整体进行考虑，从宏观区域视角出发，综合考虑自然山水环境、城市物质空间环境与人文秩序的“累代承继”关系，形成统一的山水人文空间格局。控制大山水格局的手段包括空间形态分析与设计、生态环境评估、景观生态修复、智能监测及可持续性评估等。同时，应强调镇域层面各类遗产要素子系统的整体性，并在遗产对象认知层面建立整体性认知。
山海地区历史文化名镇遗产要素的完整性保护包括自然遗产和文化遗产两大方面。自然遗产包括山、海、岛、林、田等，它们构成了山海地区独特的自然风貌；文化遗产可细分为物质性人居环境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这些遗产要素的完整性有助于维持山海地区历史文化名镇生态和文化的多样性，对维护地区的历史文脉连续性和促进可持续发展至关重要。
自然遗产指具备突出的普遍价值的自然区域，因具有自然美景、独特的地质特征和生物多样性而受到保护，同时对科学研究、教育和人类福祉具有重要价值，其认定依据包括对山、海、岛、林、田等自然要素的识别及大山水格局的保护理念。各类自然遗产相互依存、互补，共同构成镇域生态系统的基础。自然遗产保护与展示的核心在于保持其原真性、完整性和可持续性，需要通过合理的规划设计来维护镇域自然遗产的生态功能和原始风貌，优化自然遗产要素与城镇建成空间的关系。
物质性人居环境遗产与非物质文化遗产相互依存，共同塑造了城镇的历史记忆与文化认同。历史街巷、文物保护单位、历史建筑和古树名木等不仅是城镇形态的直接体现，也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和发展的物质载体。非物质文化遗产提供了文化资本、历史记忆与地方故事，居民和游客作为文化遗产的传承者、体验者，其情感记忆和日常生活使文化遗产在现代社会得到传承。保护工作应关注这些要素间的动态关系，确保物质性人居环境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多维度耦合与紧密互动，以维护文化遗产的整体性和连续性。
山海地区历史文化名镇的文化遗产保护更应该注重山地文化、海岛文化、海洋文化的参与性和对话性。文化遗产是一个包含“物、人、记忆”的整体性要素，若缺失任何一部分，其遗产完整性和价值将受到严重影响。参与性是确保遗产在当代焕发活力的关键，不论是物质性人居环境遗产还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与活化，都需多方主体的参与。因此，促进不同主体以及主体与物质性人居环境遗产之间的对话，将成为未来山海地区历史文化名镇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重点。
历史城镇整体保护中的关联性指不同遗产要素在历史、空间、文化和功能层面上的相互联系与影响。在历史城镇的保护和展示过程中，系统性地保护和展示遗存及其关联性的要素，基于关联性的研究方法有助于建立历史城镇“整体保护”的认知基础。关联性的层级构成系统，覆盖镇区、街巷和要素3个层级。
2.4.1 镇区层级：价值引领，合理划定保护管控范围
在历史镇区层级，应加强对自然遗产与文化遗产的整体性价值挖掘，包括生态、文化、社会和经济价值。首先，深入挖掘生态价值，保护山海地区历史文化名镇的自然景观，如生态斑块和廊道，确保生态安全和稳定。其次，突出山海文化的独特性，保护并展示自然山水景观与人文遗产，以提升地区的文化价值。再次，确保保护与利用活动能满足居民和游客的需求，通过活化历史遗迹与民间传说，增强公众的文化参与感和体验感。最后，通过合理开发旅游业及相关产业，将静态遗产转变为经济增长点，挖掘其经济价值。通过多维度的价值挖掘与整合，在规划过程中确定总体目标，并在不同规划层次实现资源的系统管理和综合价值提升。
在历史镇区层级应明确各级保护区划及其管控范围：①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保护条例》等法律法规，确定保护区划的划分标准及原则；②利用地理信息系统技术建立空间数据库，对区域内的文化遗产进行空间分析，构建价值评估模型，对文化遗产进行分级分类，确定各级保护区划、文化线路及文化节点；③广泛征求专家、相关部门及公众的意见，必要时举行听证会，确保保护范围的划定科学、民主。
2.4.2 街巷层级：点线联动，系统营造历史城镇景观
传统山海地区历史文化名镇的街巷、场所节点、建筑的关系和结构呈现出明显的层级性，街巷属于中介层级，连接市场、广场、庙宇等场所节点，这些节点与周边建筑群相互关联，形成从公共空间到私密空间的过渡序列。街巷系统的功能结构体现出多样性和过渡性，从交通功能到驻足功能，再到居住功能，呈现出动静关系的连续过渡。街巷和建筑的连续性赋予了城镇统一的空间结构，场所节点的多样性和特殊性则丰富了城镇的视觉体验及空间感受。
山海地区历史文化名镇的街巷空间与场所保护应与其自然遗产特征紧密结合。首先，应关注功能整合，确保功能与自然遗产的保护和利用相协调，并考虑生态连通性，以维持或恢复自然生态系统的完整性。其次，应注重与周边山水景观的协调性，运用视线引导、高度控制、色彩搭配、植被配置等景观设计手法，增强自然景观与城镇空间的联系。最后，应注意“留白”，许多历史文化名镇存在大量废旧、空置和垮塌的建筑与场所，可科学利用这些存量空间，并结合自然要素进行优化，为山海特色城镇的未来发展提供机遇。
乡镇地区的经济资源及人口资源有限，对其遗产要素需要重视分级保护和活态传承利用，这一方面有助于在有限的资源条件下对重要遗产要素进行重点保护；另一方面通过遗产活化及常态化使用管理，形成低成本的常态化维护，同时增强其在日常生活中的社会价值。
遗产的分级评估通常以遗产要素的重要性、稀缺性、代表性和脆弱性为依据。建议采用灰色关联分析法等方法建立指标体系和数学模型，量化遗产要素的重要性，对遗产进行综合评估与分级。目前，物质性人居环境遗产的分级方法已较为成熟，但对于自然与文化遗产混合类型的遗产分级仍有待进一步探讨。
自然遗产的展示利用强调保护的重要性，遵循最小干预原则，确保生态平衡和生物多样性得到维护。通过设立保护区、发展生态旅游、建立环境教育中心等措施，允许公众在不破坏自然环境的情况下与自然遗产互动，增强居民的遗产认同感，确保保护措施长期有效。文化遗产的展示利用侧重于维护其真实性和完整性，其展示利用的载体涵盖物质空间和数字空间，方法包括旅游融合、教育融合、节庆活动和社区参与等，以促进文化的传承与传播。
3 漳州市东山县铜陵镇保护实践
3.1 运用多源数据提炼系统性山水观及山水格局
首先，采用田野调查和深度访谈方法，对铜陵镇的区域生境(自然环境、历史沿革、人文生境、非遗民俗等)、形态特征(空间布局、街巷骨架、景观节点等)及民居建筑(涉及建筑特征、历史功能、建筑年代、完好程度等)进行现场调研，并针对县(镇)干部、普通居民、工匠、游客等不同人群开展座谈会和问卷调查。收集相关研究文献、地图、规划管理文件等，并整理成文化调查报告。同时，构建历史地图体系，对铜陵镇的地图进行分类提取和可视化分析，将其转译为不同时空的历史地图，并与现状地图进行叠加对比，以提炼其系统性山水观念。铜陵镇的布局体现了山海定势、“因势赋形”的整体山水观。铜陵古城巧借拥山吻海的“天险之胜”，构建稳固的城防体系；巧循脉若游龙的山海之势谋划人文胜地关帝庙；择古城岵嵝山制高点借南门湾太师椅之势与东山岛主峰苏峰山形成对景，布局人文标志——南溟书院。因此，对山海格局的保护是铜陵镇建立山—城—海空间秩序的重要依托。
其次，规划依托铜陵镇的自然本底资源对山、海、岛、港、湾、林、田等要素进行形态提取和梳理。应用“核斑廊岛”的生态理论，通过叠加自然遗产要素，在镇域范围内构建“三湾、五山、四岛”的自然遗产整体空间保护框架(图2)，保护“青山为脊、山海相连、岛屿星布、林田共融”的自然山水历史格局和生态海岛风光，以及历史镇区“依山而建、临海而居”的空间形态和传统风貌。
再次，规划重点保护镇域内5座主要山体的地形地貌、山脉走向、原始植被、山脊线及自然景观；运用形态视觉和生态学原理划定山体保护控制线，严格保护历史镇区内龙潭山—大伯公山—九仙山—岵嵝山—线龙脉山体的形态格局，同时保护南门湾、屿南湾、西门澳湾等滨海海岸线的自然生态格局。
最后，规划控制滨山滨海界面，从多个角度展现铜陵镇山海资源的优势。重点保护龙脉山体的景观视线轴，清除或改造视觉障碍点，使滨山区域的建筑高度呈圈层式递减，确保轴线内视觉控制点之间的视线连续性，确保游客在主要开敞空间“看得见山”；重点保护滨海沿岸的制高点及其与海湾间的优良视域，控制视域范围内建筑的体量和高度，在视野开阔、可观山望海的区域设置公共空间，构建“望得到水”的景观廊道。
3.2 运用复合技术识别完整性遗产要素
3.2.1 自然遗产要素识别
通过历史文献研究，采用历史地图转译和计算机数字模拟技术，分析铜陵镇在不同历史时期的自然与城市变迁情况，并制作县城地理的三维关系图。采用历史地图与遥感地图相结合的方法，探讨并分析铜陵城市形态的演变及其与大山水格局的关系。此外，通过遥感影像分析并利用自动要素识别技术，获取铜陵镇的空间地形要素数据，并制作镇域山水空间格局图；运用景观生态学方法，结合遥感影像、地形和地理信息系统(GIS)数据，计算并分析镇域内的景观格局指标，以描述自然遗产要素的分布。通过地理空间分析，实现了地理数据与自然遗产要素之间的空间关联，有助于定位并辨识自然遗产要素的位置、范围及特征。最后，进行叠图分析，对景观特征数据进行识别、汇总和可视化表达，形成一系列单一要素类型的图示(表1)。
通过研究历史文献和地方志，了解地名文化以及谷文昌、黄道周等名人故事，挖掘与非物质文化遗产要素相关的信息。同时，通过历史地图转译，识别街巷肌理特征和特色场所。针对物质性人居环境遗产要素，进行田野调查和建筑普查，收集关于建筑、街道、历史环境要素等物质性文化遗产的信息。通过口述历史和生活故事访谈，对长者、传承者等进行调查，记录并收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故事、传说、经验等，利用机器识别和无人机航拍技术，对建筑、街道等物质性文化遗产要素进行详细记录(表2)。
3.3 关联性保护传导层级实践内容
3.3.1 基于时空维度的多元价值引领，明确镇区保护区划
遵循系统性、针对性和可操作性原则，构建遗产价值评价指标体系，依据《操作指南》(Outstanding Universal Value)的评估标准和《中国文物古迹保护准则》，根据遗产整体性价值研究成果，构建1个目标层、4个准则层(生态价值、文化价值、社会价值和经济价值)，形成遗产特征的层次结构模型。依托SPSS平台确定指标权重，并利用CRITIC法对指标进行权重赋值。然后根据指标权重，利用经过无量纲化处理的数据进行加权叠加计算，得到镇区各价值类型的分数，从而进行价值判断。从海洋文化的萌发到海岛文化的繁荣，从古城至郊野，从陆地到海洋，全域全时段挖掘铜陵镇在远古、古代、近现代、新中国成立以来不同时期的重要价值(图3)。重点突出历史镇区的海防军事要塞价值，构建“一台、一城、众街巷，二湾、二山、二名胜，三衙、四门、十八景”的保护框架。
依据《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保护条例》确定保护区划及其管控范围的划定标准。运用地理信息系统技术建立空间数据库，对现有文化遗产空间进行信息统计、空间分析及关系分析。其中：空间分析主要包括坡度和坡向分析、缓冲区分析、视线分析、栅格图像叠加分析、地统计分析，主要用于判断传统格局和历史风貌的完整度、历史建筑和传统建筑的集中度、历史环境要素的涵盖度，以及明确的空间边界等因素；关系分析主要是进行视觉控制，运用景中视点与景外视点结合的方法，根据视线规律和遗产特点确定景中视点与景外视点的观赏区域，总体形成“一轴、八廊、十二节点”的景观眺望体系。最终，将最能体现铜陵镇历史角色和历史脉络的铜山古城划定为核心保护范围，并将“延续风貌，渐进过渡”的区域划定为建设控制地带，二者共同构成历史镇区范围(图4)。综合考虑历史镇区内南溟书院、水操台两处制高点的景观视线感受，以及铜陵自然山水格局的完整性，划定环境协调区。
3.3.2 基于地域文化景观的点线联动，打造“山海城径”街巷系统
铜陵镇自1387年建城以来，以军属居住区的军营前用地为中心逐步发展，在铜山古城内形成海—城—街巷平行环抱、椭圆围合的空间关系。横街纵巷的营盘式街巷格局完整、传统风貌连续。垂直于等高线的巷道发挥着通山达海、藏风纳气的作用。随着铜陵镇的发展，古城外围的街区又逐步形成了枝状拓展、纵横交错的若干条“丁字街”。
规划重点保护历史街巷的格局和风貌、现有尺度及传统界面，保护街巷网络的完整性和多样性；强化街巷通山达海的地域特征，改善街巷空间与山顶、广场、宗祠、书院、滨海岸线以及宫庙等重要公共空间之间的连通性，以点带线成面，有机延续历史镇区传统空间肌理；提升历史街巷的功能，打造“山海城径”(图5)，营造“最铜陵”的空间场所，承载具有“深蓝基因”的文化交往，促进城镇空间发展与自然及文化遗产保护的有效融合；修复龙脉山体龙脊绿廊，将古镇内部“九街二十巷”的街巷空间与山海脉络相连，连接重要区域，如九仙山、南溟书院、关帝庙、南门湾、风动石等历史与文化节点。通过连山、通海、贯城、串趣，实现连生境、连生活、连体验。
3.3.3 基于完整性遗产要素的分级保护，实现文化空间活态利用
规划依据《风景名胜区管理条例》的要求，划定镇域内风动石、九仙山、东门屿等风景名胜区的保护范围，并对其进行分级管理。在物质性人居环境遗产分级方面，根据建筑风貌和历史文化价值评价，将铜陵镇建筑划分为文物保护单位(包括国家级、省级、县级、未定级文物点)、历史建筑、传统建筑、与传统风貌环境相协调或不相协调的建筑等5类，根据价值级别的高低确定保护和活化利用的方式。在非物质文化遗产分级方面，首先确定分级指标，收集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的数量、传承人数、传统习俗传承情况等信息，对每个指标层和对象层进行评估，包括稀缺性、规模、传承人、活态性、依存性等指标。根据各项指标的评估结果，进行综合评估并分级分类(表3)。
对于建筑及其历史环境，规划结合历史事件和场所蕴含的文化特征，实现“文化空间化”：设置各类博物馆及传习活动中心等，如海防军事展示馆、抗战爱国文化纪念馆、民俗文化展示馆等，通过展示历史遗迹和历史信息，展现铜陵镇的历史风貌；举办城隍庙节庆、关帝文化节，并定期或不定期举办讲坛、讲学等活动，结合节庆活动展示非物质文化遗产及传统文化。对于那些无法以博物馆展览形式展示的部分地名、典故等，可以采用标牌或图板的方式，在原地名或典故附近进行展示。
本文将山海地区视为滨海地区的一种亚类，并针对该地区的历史文化名镇提出了保护思路，通过多元规划技术及构建多层级的规划体系，实现了历史文化名镇的保护与发展，为山海地区历史文化名镇的保护工作提供了新的视角与方法。未来，相关研究可进一步结合最新的技术手段，深入探讨山海地区历史文化名镇保护的策略与方法，如数字仿真技术和人工智能技术等，探索其在历史文化名镇保护规划中的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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